青禾不忘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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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2024年11月08日
  • <[1]他究竟被退了多少次?> 现在暑假工作不好找,不是服务员就是流水线工人,邢贝贝高考结束后便去了父亲的驾校打工,老爸控场,邢贝贝工作,工资四六分。 上个月过完生日,邢贝贝正好年满十八岁,是今年暑假第一批学员,也是这批学员的代教练。 邢贝贝从初中开始就在驾校兼职了,尽得邢父暴风惊雷式指导风格真传,细胳膊细腿的,戴顶宽沿小草帽,一嗓子吼出来全场无人能及。 “方向盘往左打,再打!踩油门

青禾不忘北

<[1]他究竟被退了多少次?> 现在暑假工作不好找,不是服务员就是流水线工人,邢贝贝高考结束后便去了父亲的驾校打工,老爸控场,邢贝贝工作,工资四六分。 上个月过完生日,邢贝贝正好年满十八岁,是今年暑假第一批学员,也是这批学员的代教练。 邢贝贝从初中开始就在驾校兼职了,尽得邢父暴风惊雷式指导风格真传,细胳膊细腿的,戴顶宽沿小草帽,一嗓子吼出来全场无人能及。 “方向盘往左打,再打!踩油门,用力,没吃饭吗?给我用力!”邢贝贝站在一辆教练车外指挥。 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车子冲上一旁的沙堆,挣扎般地摇晃了几下之后,彻底歇菜。 车门被打开,爬下来一个高个男人,那个男人很年轻,皮肤白净,戴着无框眼镜,斯文又俊秀。 可是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,短短两个星期,这已经是周青禾第三次把车挂到沙包上去了。这么多年,邢贝贝真是第一次遇到能把车练成这样的年轻人。他还是大学生呢! 邢贝贝忍无可忍,这天傍晚,她把周青禾叫到无人的休息室,拿出一沓学费和他之前填写的一些表格: “你走吧,钱退给你,我教不了你。” 周青禾冷静地拿着档案袋,没有去接学费。他静默了一会后,拉开自己的背包,从里面掏出五百块钱,说: “这是辛苦费,如果拿到驾照,再支付另一半,我非常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能继续教我。” 他究竟被退了多少次,怎么整天把贿赂款带在身上?邢贝贝咳了一声: “这不好,我爸会抽死我的。” 周青禾立刻接道: “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。” 邢贝贝忽然对他产生了一点点怜悯,不过确实不能额外收钱,这是驾校规定,被发现后会有严厉处罚。 “算了,把钱收回去,记得明天准时报到。”邢贝贝叹了一口气,认命地把包袱重新甩回到肩上,然后在将来的一个月里一直后悔啊后悔。 这天,邢贝贝骂累了,坐在副驾驶位拿起周青禾准备好的青梅绿茶喝了一口,又拆开一包薯片嘎吱嘎吱咬起来。 说周青禾做事周到,不如说他会做人,可邢贝贝就不明白,这么聪明的人,怎么一握上方向盘就跟根木头桩子似的呢? 邢贝贝惋惜着,顺口指挥了一下: “看到杆子上那个点了没?上坡的时候到那里就该慢慢松离合器,同时踩刹……啊啊啊啊啊——” 话音未落,车子瞬间熄火,往坡下溜去,一袋子薯片全扑到了邢贝贝胸口。她猛地踩下副驾驶位的刹车,由于偷懒没系安全带,脑袋一头撞上挡风玻璃。 平时不管邢贝贝怎么都淡定自若的周青禾这回也有点被吓到。他倾身过去捧住她的脑袋,拨开刘海,看到上面红了一片。 邢贝贝捂住额头,不让他碰自己,抹着眼角的泪花:“周青禾,我前世肯定欠你一大笔钱。” <[2]你要把我愁死啊> 教练工资与学员考试通过率挂钩,若某个学员战线拉得太长,教练就会有被扣工资的风险,邢贝贝希望尽可能第一次就搞定周青禾这个刺儿头。 所以,在大部分人都练得差不多时,邢贝贝增加了周青禾的训练时间。 半个月后便是考科目二的日子,前一天先熟悉场地,考试当天抽签,每个学员都可以在场内试驾一两圈。 邢贝贝手下的几个学员练习时状态挺好,就一个女生紧张了一下。当然,周青禾除外。 s道出线、上坡熄火,倒车入库勉强完成,周青禾的试驾结果可谓惨烈。 和周青禾相处也有段时间了,别看他总端着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,其实心里也是焦虑的,小动作骗不了人,邢贝贝发现他不时用大拇指摩擦方向盘内侧。 “这样吧,你们接着练,周青禾跟我下车。”邢贝贝打开车门。 邢贝贝慢吞吞地往前走,周青禾跟着她走了几分钟后,问道: “有什么事吗?” “你记忆力好吗?”邢贝贝问。 “还可以。” 邢贝贝叹了口气,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,双手背在身后,连声道: “愁死我了!看样子,对你只能用最蠢的办法了。” 似乎是对“最蠢”这个形容词不怎么满意,周青禾破天荒皱了一下眉头。 邢贝贝从小学开始就常跟着父亲跑考场,ABCDEF几个场地都熟悉得不得了。一般来说,一个人刚开始学车是通过参照路线周围几个固定的“点”来降低失误率的,不过考试场地肯定不会帮你把“点”标出来。 “看到树下那棵深红色的杂草没有?一旦左前盖遮住这个‘点’,就是打方向的时候……”这是邢贝贝经过多年跑考场,自行摸索出来的经验。每个场地将近二十个点,共有六个场地,其需记忆强度之大,嗯,希望周青禾自求多福。 邢贝贝带着周青禾逛完六个场地,累得要死,坐在路边休息: “记得住吗?” 周青禾“嗯”了一声,邢贝贝都懒得怀疑,自动脑补他两只眼睛转成了蚊香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