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爱情就像洋葱给男朋友的睡前小故事
他一直给她做洋葱吃:洋葱肉丝、洋葱焖鱼、香菇洋葱丝汤、洋葱蛋盒子……因为他第一次去她家,她母亲拉了他的手,和善地告诉他———虽然她从不挑食,但从小最爱吃的是洋葱。他是图书管理员,有足够的时间去费心思做一款香浓的洋葱配菜,但她却总是淡淡的。
母亲为他守寡近20年,他疯狂爱着的女子母亲却不喜欢,他对她的选择与其说爱,不如说是对自己孝心的成全。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察觉,百合一样安静地操持着家,对他母亲也照顾得妥帖周到。婚后第四年,他们有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。
平滑的日子一日日复印机一样地掠过,再伤人的折磨也钝了。当初流泪流血的心也一日日结了痂,只是那伤痕还在,隐隐的,有时半夜醒来还在那里突突地跳。那天他去北京开学术会,与初恋情人小玉相遇,死去的情爱电石火花般啪啪苏醒。相拥长城,执手故宫,年少的重新点燃了一对不再年轻的苦情人。
小玉保养得圆润优雅,比青涩年少更多丰韵,一双手指玉葱般光滑细嫩。在香山脚下他给她买了当年她爱吃的地瓜。她娇嗔地让他给剥开喂到她的嘴里,因为她的手怕烫。七天很快过完,他回家,记得她娇艳如花的巧笑,记得她喜欢用银匙子喝咖啡,记得她喜欢吃一道提拉米苏。
母亲已经故去,他不想太苛待自己了,每年他都以开会或者公差的名义去北京。妻子的手机中也曾经爆满火热滚烫的情话,即使他们的一切都幸运地没有被发觉。平地起风云,当妻子突然被查出得了卵巢癌时,那些未曾告知的事实便显露无疑。
住进医院后,她需要照顾三餐,还有堆积如山衣服需要清洗,而家里乱成一团糟。他背着妻子做的一切,她却心如明镜,却故作不见。一本带扣硬壳本子里的玄红长发,让过去再次浮现眼前,是他们缠绵时留下的,也许还有那些像片,是妻子一直都知道,因为从来没让他的脏衣服过夜。他心里空茫地去了医院,在病床边握住妻子的磨粗的手问:“你想吃什么?”
“鸭血粉汤吧。” 她微笑着回答。这二十多年的生活中,她每天做好了他的喜好——大把的大量精致美味中的最简单——黄油炒面;熨好了第二天穿衣的小细节;等待着那位始终忘不了先前的承诺的人回来。而那个男人,从未意识到,就算是在南方长大的女人,也能渴望那种温暖而简单的地方——一种简朴但充满意义的情感交流,如同那些水煮好的新鲜豆腐,用勺舀起来,每一次都是那么痛快和幸福。而那个故事,它就像是那些无法完成的话语,最终融入到了这份深深而微妙的情感之中。那份珍贵的情感,无论如何,都不会消失,就像它们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那样永远存在下去。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真挚感情,就像是一根根细腻而又坚韧无比的心弦,它们通过不断震动,最终塑造出生命中的每一个音符和旋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