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人如何午休
谈到这个问题,许多人会感觉太俗,其实何俗之有呢?性和吃饭、喝水一样的重要,赵炎年过四十了也不怕俗,看官朋友怕啥子嘛! 对于国人的午休习惯,孔老夫子是非常不待见的,《论语·公冶长第五》里说:“宰予昼寝,子曰:‘朽木不可雕也。’”“昼寝”泛指大白天睡觉,多半特指午休。圣人一发话,守规矩的读书人倒也听话,如晚清大儒曾国藩就不睡午觉。 不过,就午休而言,似乎大多数读书人不怎么守“规矩”,甚至还跟孔子唱对台戏。诸葛亮算一个,刘备三顾茅庐,第三次亲临,他就公然在午睡;宋人王逢源算一个,他说:“花竹幽窗午梦长,此中与世暂相忘。华山处士如容见,不觅仙方觅睡方”;陆游也算一个,曾写诗曰:“相对薄团睡味长,主人与客两相忘。须臾客去主人觉,一半西窗无夕阳”。这样的例子很多,均说明大多数读书人还是喜欢午休的。 午休本为临时休息,那么,古人午休时不?我跟你说,古人非但爱午睡,还喜欢在午睡时享受之销魂快感,一到中午,连书也不读了,所谓“手倦抛书午梦长”,这个“长”字当真是妙不可言,不到夕阳西下,决不罢休缠绵。 古人如何午休? 在《红楼梦》里有这样的情节,宝玉趁王夫人午睡之际与金钏儿言来语往调情,被王夫人发觉,宝钗也是在宝玉午睡未醒时坐床边代替袭人给他绣肚兜赶蚊子,被黛玉撞见。前者是明着调情,后者则是有所暗示。文学作品咱们暂且不论,因为作者不爱好好说话,总是说一半留一半,让人去想象,累得慌。 咱们还是说说历史。《周礼.媒氏》有这样一段文字:“中春之月,令会男女。于是时也,奔者不禁。若无故不用令者,罚之。”这段文字告诉我们,春暖花开的时候,没有婚配的年轻男女要在一起亲热勾搭,“奔淫不禁”,如果不勾搭,还要受到处罚。都“奔者不禁”了,还要罚,午休自然涵盖在内。《史记》里记载有“州闾之会”,青年男女一起喝酒聊天,打情骂俏,到了晚上,大家喝的都春心荡漾时,组织者就把大堂上的烛光吹灭,每个人都把衣服脱了,心旷神怡起来。如此开放的世风,午休自然不在话下。 野史也有记载,唐代那位着名的安乐公主,就常常在午休时,派人去请前夫武崇训的堂弟武延秀来宫里“说话”。这个武延秀是个很漂亮的小白脸,曾被武则天送到塞外去和亲,结果人家嫌他不是正宗的李家子弟,给退了回来,反而成全了尚在新寡中的安乐公主,一段午休的罗曼史,演绎成了婚姻。在宋人笔记中也有午休的叙述,如《湘山野录》里提到,某地士绅陈某蓄妾多人,靠抓阄定每晚陪睡者,因人数多而轮流不及,诸妾多有抱怨。陈某遂生一计:未轮上的,中午陪。于是,皆大欢喜。 午休描叙最露骨的,要数清代词人陈其年,他有《南柯子》一阕云:“磁枕摇新竹,藤床荫瘦桐。人间亦有广寒宫。半亩荷亭,几阵藕丝风。簟滑凉于水,帱虚翠若空。花阴得失闹鸡虫。觉后掀髯,一笑夕阳红。”这是一个夏日的中午,怀中的女人若“瘦桐”,冰肌玉骨清凉如水,让午休的词人感觉身在“广寒宫”。赵炎以为,“花阴得失闹鸡虫”一句最为形象,一番销魂之后,词人呼呼睡去,醒来捋须而笑,真惬意呀,半天过去了。 古人为何午休? 阴阳交替说。如清代曹庭栋撰的《老老恒言》认为,“稍寝以养阳”。其理论依据来自《内经》:“阳气尽则卧,阴气尽则寐”。子时和午时都是阴阳交替之时,也是经气“合阴”“合阳”之时,而午时即中午11时至下午1时,阳气最盛,阴气衰弱。因此午时“合阳”要小寐“采阴”,通过,实现“入静”休养、“一觉闲眠百病消”的目的。 倦极而眠说。中午饭后马上入睡,显然不利于消食。古人认为,午休既可以帮助男人消食,又可以促进男人很快入睡,这样才能在醒来后感觉神清气爽,远离困倦。如戏剧家李渔言道:“若不倦者昼寝,御女则倦,倦极而眠,犹饥之得食,渴之得饮,养生之计,未有善于此者也。” 繁衍人口说。历代朝廷都有“会婚”的强制政策,也即规定人们到了年纪必须婚配,千方百计鼓励人们生孩子,如《国语·越语》里提到越国的政策是:“令壮者无取老妇,令老者无取壮妻。女子十七不嫁,其父母有罪;丈夫不娶,其父母受罚”。为了鼓励多生育,还规定:“生丈夫,二壶酒,一犬;生女子,两壶酒,一豚。生三人,公与母;生二人,公与之饩”。古人热衷午休,或者是想提高频次,响应政府大规模繁殖人口的号召:只有人口增多了,国家的力量才会更大,当权者才会“人多势众”。 逃避怨言说。在小说《金瓶梅》里,西门庆有一次跟李瓶儿后,立马又要赶下场,李瓶儿不高兴了。为什么?现在的人都知道,女人的抱怨,大多源于男人之后马上离开或入睡,即使是在深夜,女人也希望男人跟她温存细语一番再合眼或离开。古人当然不会有多少怜香惜玉之心,但若是遇到大老婆,还是要小心应付的。因此,选择午睡的时候,做完后马上昏昏睡去,没有人有理由抱怨、指责他,即使是大老婆,也说不出什么话来。 寻求刺激说。这个说法,我找不到理论依据,也正因为如此,赵炎更倾向于这个推论最有依据。我们知道,传统的时段,大多是在夜里,夜幕降临,火烛皆灭,夫妻双方尽情打开之门,把自己交给感官,然后安静地睡去。可是,这种“尽情”架不住时间的侵蚀,迟早会有无趣的那一天。而午休,就不同了,大白天的,双方各自可一览无余,“水晶帘动微风起,满架蔷薇一院香”,既有闲适之意境,又有“淫奔”之疯狂,外面蝉声阵阵,里面娇喘吁吁,可谓不是神仙似神仙了。(赵炎)